剛跟在一起近三年的男友分手時心態其實變得扭曲,整個人性情大變,分手時收場的很難看,也對人性充滿了不信任,情緒一直都走在邊緣,雖然有看過醫生有吃藥在控制,但還是常常深夜突然失控,崩潰大哭及自殘,不單是為了失戀,這三年經歷了太多超過我當時年紀可以負荷的事,也無人可訴說,我以為那已經是人生的最低潮。
當時的室友是在做酒店的,我們是高中同學,也是無話不談的姐妹,剛分手的我,跟家裡很少往來,家人平常除非有事不然也不會聯絡,姐妹問我,要不要跟她一起去上班?
我那時候非常痛苦,也莫名有一種想狠狠報復前男友的心態,也許也有點自甘墮落的感覺,以前的我生活很單純,不愛玩,也從不跑夜店、也沒有跟男生曖昧過,如果有有好感的對象,一定也是ㄧ對ㄧ,不會有同時跟不同男生的狀況,沒想到最後會去酒店上班。
到酒店後,我才發現那是一個新的世界,完全顛覆自己以往的認知,好多不能理解的事,坦白說我並不喜歡那種氛圍,我覺得自己就像是商品,待價而沽,而且又要喝酒,我心臟不好,喝多會出事的,做不到一個月我就離職了,實際上班天數可能也才幾十天,在那邊上班時我有認識了一個男人,很年輕,感覺人也很單純,說是跟朋友去應酬的,我那時心想,要忘記上一段的傷害就是要開始新的戀愛,這男人算是我最快在一起的,快到我甚至覺得有點罪惡感,覺得自己到底怎麼了?
在一起一個月後就分手了,他跟我說他得了癌症,命不久矣不想耽誤我云云,其實我知道這只是藉口而已,但我沒有太難過,我只是覺得很好笑,難道自己真的就不值得被愛、被認真對待嗎?
雖然我曾在酒店待過,但那也只是走過場,根本也沒有發生什麼事,我還是當初進去之前的那個我。
又再次分手後,我耳聞我那三年男友也已經交了新女友,但竟不是當初曖昧的那個,覺得好諷刺,但我居然不會痛,真的不會痛,我想我已經開始慢慢痊癒,三年的日子,我有一半時間都在練習分手,從每晚留不完的淚,到愛美如我會揮拳打自己、撞牆希望自己清醒,到真正離開,雖然很久,但沒想到分手後可以放的這麼快,我還以為我這一輩子都要痛苦的過,會有揮之不去的陰霾。
我想我可以開始振作,我思考著未來的方向,我想要學一技之長,剛好那時候有兩個選擇,一個做美睫,一個做美體按摩,那時的我,算第一次自己真正獨立要工作,我的第一份正職,懵懵懂懂,剛要踏入社會,美睫需要簽約三年,且薪水只有ㄧ萬五,美體需要簽約半年,薪水第一個月三萬五,第二個月開始純抽成,我猶豫好久,其實我喜歡美睫,但美體薪水比較多,我要開始自己負擔全額房租了,如果做美睫我可能會付不起。
開始做美體後,大概半個月後我發現事情不太單純,這裏像是灰色地帶,不是純粹按摩,但也不會像酒店那樣明面上就叫妳喝酒,或讓客人摸,這些都可以拒絕,但我還是覺得不妥,跟公司提了月底離職,但公司跟我是有簽合約的,我的薪水也押在那,至少要在多做一個月我才會從領不到錢變成虧沒有那麼多。
後來繼續上班,我認識了一個男人,他非常會哄女孩子開心,而且紳士、體貼,他有一點年紀,跟我以往所認知的男人不同,應該確切的說,我身邊都是男孩,他是我遇到的第一個男人,我覺得很新奇,但也並沒有想太多,就也是當成一般客人,反正我也快離職了。
認識他後,他好像很有錢有閒,因為他每天都來消費,而且一待時間就很長,也不會對小姐們不禮貌,也沒有任何毛手毛腳的舉動,這太不尋常,跟其他客人都不一樣,後來不知道怎麼發展的,我被說服喝了幾口酒,他讓我在上班時間休息,後來躺著躺著我們發生了關係,我那時是想,反正我也單身,想要做點瘋狂的事情,可能有些酒意,也可能是我想發洩連日來的不順利。
後來隔天我也只當成ㄧ夜情,沒有多說什麼,那時我工作還有一個月時間,但他突然開始每天來找我,我沒有在進過公司,因為他每天買我時間,買到我半年合約結束為止,中間我有跟他說過,不要浪費錢反正我也跟公司說好了,但他說沒關係,我也想說那就隨他。那時候也沒有放什麼感情,就當作消遣的。
但人非草木,時間久了豈能無情?
每天睜開眼就看到他,長時間相處我想我開始把他當男友了,開始會吃醋、會在乎,相處跟一般情侶無異,我們會一起吃飯、看電影、逛街,但在一起半年多後我才突然發現,他有老婆。
這真的很不敢置信,手指上沒有婚戒,電話可以隨時打,訊息可以想傳就傳,這像是有結婚的人嗎?
我甚至沒有看過他手機有我不認識的女人來電,他也從不避諱在我面前接任何一通電話,這跟我認知中已婚的形象完全不一樣,但我想我已經抽不了身,真的愛上了,鴕鳥心態是,就算沒有我他依然會有別人,那為什麼不能是我?很自私很奇葩可怕的想法,要是以前的我絕對不可能,但他就是這樣發生了。
其實這半年也不是一直那麼甜蜜,他也偷偷找了其他上班的小姐好多次,我總是最後才發現,合約到了之後我就沒有在上班了,開銷都是花自己存款,我覺得我跟他在一起也不是要錢,雖然這些存款也算是他變相給的,他給公司,公司發薪水給我,總之一次一次抓到他跟其他人有關係,真的很痛,但我好像著了魔似就是離不開,又回到了每天哭每天猜忌的日子,難道真是個性決定命運?
一年了,我也在這年才知道原來他有一個年紀比我大的兒子,知道了他的年紀,其實想想也不意外,以他的經歷,要把像我這樣一個剛出社會不久的小女生掌握住真的太容易,我個性又變了,變得很多,我覺得他是欠我的!他一次一次讓我心痛,偏偏我連哭的權利都沒有,那是他妻子的權利。
快兩年了,肚子裡的寶寶下個月要出生了,他也變得蠻多,不在哄我了,我若不跟他聯絡,他也可以不理我,他說他最近賠錢了,沒有辦法供應我的生活,而我懷孕了沒辦法上班,存款也快要沒有了,但他仍然是無動於衷,他跟我說他媽媽身體不好要在家陪她,我體諒了,不吵不鬧,懷孕六個月時,颱風天,最後我搬回家裡,三個月了,我們沒有見面,他也沒有跟我聯絡,然後我聽到了,他去我以前上班的店裏消費了,突然我好像懂了什麼,等我回過神,才發現淚已經止不住了。
突然想到,懷孕後的種種,以前的呵護變成一句,妳到底知不知道自己什麼身份?
我的生日好像都是一個人過,剛好兩次生日都在吵架,一句生日快樂也沒有,孕前就算我不聯絡你,你也不會放我自己太久,孕後⋯⋯真的改變了很多,你不聞不問,但偶爾會傳來訊息問問寶寶,然後叫我好好照顧他,你不會對他不管的,但說歸說,做卻不是那回事。
三個月不見了,我想若有心不會這樣子,即使只是普通朋友,我以為我看開放下了,但怎麼還那麼痛?
但痛不尖銳了、鈍了,突然想到好幾次我說要分手,你的挽留,想到你傳給其他女生的訊息,好甜,我卻從來沒有收到過,我也沒聽你這樣對我說過,太迷惘,如果不愛為什麼要一直找我呢?
喔…我好像也突然想到,從沒聽你說過你喜歡我,想我,或愛。
我一直不知道自己什麼角色、身份,但孕後我希望你可以陪我,像以前一樣,你吼我一句
妳不知道自己什麼身分? 然後飄飄然的去找朋友打牌,對我的眼淚無動於衷
我突然,知道自己的身分了。 也許我不願走,是因為像搞清楚,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?
孕中我們爭吵,我出血,進醫院安胎,你依然坐在我旁邊。
罵我。 怎麼當媽了還不知道控制情緒? 我迷惘,難道你忘記了我們為什麼爭吵
而你怎麼刺傷我?原來很多事情都會改變
但我知道,這是我應該承受的下場,我竊取了其他人的幸福,最後這樣真的算輕了,我開始拿著剩下的存款,添購了寶寶所有需要的東西,我加強自己的育兒知識,吃了好多營養品,買了很多育兒書,心理方面的書,我怕有那邊遺漏了,讓我的寶寶跟我一樣不快樂。我開始吸收很多新生兒相關資料,我在牆上貼了新生兒可能會生的病,病症、解決辦法,我開始看書,看了媽媽的公主病、看了母親這種病。
我想注意點,千萬別讓自己犯這種錯
我警惕自己,不要讓情緒影響了下一代,我不快樂,但我的孩子不能不快樂,我不敢哭,怕孩子也感染了悲傷,但剛剛我突然失控了,孕期唯一的一次,我嚎啕大哭,我不知道怎麼會走到這一步,怎麼自己最後會這樣?我不能自己,突然肚子有點痛,我清醒了,我在做什麼?
但我還是該找個地方宣洩,以不影響家人為前提。
我不知道我能不能當好媽媽?但我知道我真的很愛我的寶寶,我盡了人事,物質並不虧待,心裡也努力在充實,第一胎照書養,我不敢說自己多厲害,但我想新生兒會有的狀況我都知道的差不多,也不致於手忙腳亂,單親我認為不會讓寶寶不快樂,有不快樂的媽媽才會,有沒有愛的環境才會。
我想我有點忘記愛是什麼感覺? 希望寶寶不要嫌棄,可以讓我慢慢想起來。
我這輩子還很長,我沒有對不起任何人,除了他老婆,我想這種感覺,不知道算不算有找回一點良知?
一直都模糊的視線,以前是被眼淚遮蔽,現在我不知道是不是被眼淚沖刷,突然清明了,我好困惑,為什麼人明知道會受傷,卻還是甘願讓人傷,為什麼明知道對方不愛你,卻還是很難抽離呢?
人真的可以這麼無情嗎?